椰奶冻糕

复健练习

【傅璎】行香子

回忆杀扛不住
傅璎婚后生活
非常琐碎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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璎珞醒来时身侧已没了人,窗外正淋淋漓漓地落雨,支起身子叫了两声翠儿碧儿的却不见应答,头痛得厉害了,索性一头栽回被里子。


魏璎珞嫁入富察府也有三四年光景了,她大仇得报又嫁得良人,这些年的日子倒是难得的轻松。眼下唯一不顺的就是子嗣。皇后久居深宫,傅恒长年征战,府中时常寂寞,老夫人明面儿虽不说,私下里却没少提点。只是每每想到娘因生产而死,皇后也因生产折损了身体,璎珞便觉得是伤心事。她昏昏沉沉想着,心里也免不了乌乌泱泱一片。


十二扇紫檀木镶玉屏风前影影绰绰,闪过挺拔身影,下一刻远山似的眉眼便落在一片遥峰泼翠仕女游春前,秋雨沥沥云雾深深,傅恒端了一盏百合雪梨汤来,冲她一笑,顷刻便云销雨霁春落人间。


璎珞见来人是傅恒,遂伸开四肢仰面躺着:“我又头疼。”


“起来让我瞧瞧。”他搁了乌木托盘,一双手伸到璎珞腋下抱孩子似的将她扶起来,靠在软枕上,两指并拢落在她额头两侧轻揉,“好些没有?”


傅恒是习武之人,掌上带一层薄茧,但胜在力道有度,璎珞放松不少,只因贪恋他指尖温度,她道:“没好没好,少爷多揉一会儿。”


“好好,我帮你揉着。”


入府这么久还是改不掉叫少爷的习惯,傅恒也由着她,偶尔来了兴致也少夫人少夫人地叫回去。


“我前儿个听说西二街来了位游医,医术高明不输叶天士,明日请他入府为你瞧瞧?”


“方子翻来覆去就是那样开,几味药也是变着剂量吃,就这老毛病我都能当大夫了。”


璎珞这病想来是早年在宫中当差时落下的,又是淋雨又是冒雪,铁打的人都受不住,更何况她一个姑娘家,每到阴雨天就犯头疼腿疼的,傅恒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。


“就是老毛病才要好好调养,大夫们都说你身子寒,女儿家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

“哎呀傅恒阿玛,您叨得我头更疼啦。”璎珞苦着脸说。


傅恒无奈,“好好,我不说了。”


桌上瓷白小钟半开,一盏百合雪梨汤,是精挑细选的赵州雪花梨削皮去核,佐以三月里晒好的百合,半个时辰文火上细炖,最是清热润燥,生津止渴。


璎珞歪头靠着软枕,把玩着他腰间一块羊脂玉,细细摩挲过表面繁复螭纹,将穗子缠在指尖,一时分不清白的是玉还是指,“我体寒,将来恐怕难受孕……是不是额娘提点你了?”


傅恒手指一顿,顺着肩胛滑下去握住璎珞的手,将掌心的温暖渡给她。“傻瓜,额娘想含饴弄孙是真,担心你的身子也是真,你这姑娘没得叫人操心。”


“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,不死也少不了折损。你既身体未好,便别去想它。”


“你不想要孩子吗?”璎珞轻轻问道。从前在长春宫见皇后生产,她害怕得逃跑,是傅恒把她抱在怀里捂住耳朵,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。


傅恒握着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一吻,窗外一阵阵萧索雨声。


“我只要你平安。”


璎珞怔愣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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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到了除夕夜,傅恒照例要携家眷入宫享宴。璎珞入宫拜见了太后就撒了他的手忙不迭地往长春宫跑。皇后正在接见几位诰命夫人,璎珞也不端贵夫人的架子,转身就进了茶水间为皇后沏茶。


奉了茶盏出来,屋里的人都已散了。皇后拨着手里的玛瑙串笑着招璎珞来坐,二人闲话了一会儿,明玉便抱着刚满百日的七阿哥进来了。


“七阿哥方才醒了,乳母喂了一顿,如今正舒坦呢,抱过来给您看看。”


璎珞看去,襁褓里粉粉嫩嫩一团,小家伙含着手指咯咯直笑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皇后含笑看了一眼璎珞,要她抱一抱小阿哥。


“这……”不等璎珞开口,小家伙就交到了她手里,她素来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,只敢紧紧搂着,生怕他摔了。小阿哥仿佛觉得这姿势不舒服,小脸一皱就哇哇哭了,璎珞登时手忙脚乱,连连叫道明玉明玉。


明玉气笑:“你这抱法是要将阿哥闷坏吗?放松一点儿,哄哄他。”


璎珞和小阿哥大眼瞪小眼,半天才憋出来一句“笑一个”,璎珞苦着脸道:“小祖宗别哭,那我给你笑一个?”这边明玉拿了个拨浪鼓凑上去,小阿哥登时破涕为笑,挂着泪吐泡泡,一时满屋的人都笑起来,十分热闹。


璎珞松了一口气,心中欢喜,嘴上不免嘟囔:“怕了怕了,照顾孩子真麻烦。”


明玉瞪她一眼:“麻烦?等你做了额娘才明白孩子的好。”


众人又笑,璎珞却认真想,等她做了额娘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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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恒预备就寝时时辰已晚,他轻手轻脚上了床,被子刚刚盖好就有人凑上来,双手放在他腰间,双足蹭着他小腿,整个人趴在他身上,八爪鱼似的缠住了。


“璎珞?你怎么还没睡?”


“我怕冷……”


璎珞说着连头都埋到了傅恒颈窝里,温热气息洒在耳畔,他登时呼吸就紊乱了,要去抓璎珞乱动的小手。


“别动……”


璎珞不服:“老夫老妻啦,少爷装什么正人君子?”


锦被里银熏球暗香袭袭,璎珞的身体暖和了许多,却不肯放过傅恒,勾着他的脖子落下吻。


“少爷总说爱我,是真是假?”


她总喜欢这样问,一遍一遍,似玩笑似认真,傅恒也一遍一遍回答,却是认真不开玩笑。


“真。”一字重过千金。


璎珞回想起明玉的话,等她做了额娘会是什么样,到最后眼前只有七阿哥粉琢玉砌的模样,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对她笑,笑得她心都化了。


“……那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?”


傅恒早被撩拨地不行了,闻言却一惊,“璎珞,这事不急,你的身体是第一位。”


“放心,我会好好调养……”


她的唇是轻柔的,晚风徐徐拂过浓云,草木翻响,夜色昏昏然没过窗口,窥见温情脉脉的秘密。锦被是软的,心是软的,她也是软的。唇舌交缠,柔软的身体在冰凉的手指下颤栗,欲望迅速膨胀。


骄阳抬头,湖面薄冰丝丝碎裂,浮冰涌动下春水汩汩而来,娇蕊顶破花瓣,温热花浆四溅,暖风绵绵,吹破了晕染的红云,潮暖的土壤下种子破土而出。风月嬉笑怒骂,烟云流水自她耳边而去。


数九寒冬夜,一角春光浓烈醉人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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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隆十五年夏,璎珞已经有孕三个月。自大夫确诊那日起,傅恒就很少外出,常常在府中陪伴璎珞。大夫说的需要注意的地方他更是一条条抄下来随身带着,时时刻刻提醒着璎珞。璎珞被管的烦了,便打趣堂堂富察府三少爷成了妇科圣手,天下奇闻。傅恒无奈,技多不压身。


这日恰逢傅恒奉诏入宫,璎珞没了人管束,吩咐婢女备了一桌瓜果凉茶,在荷花池中心的亭子里消暑。碧波荡漾,凉风习习,好不快活。


她饮过一碗酸梅汤,正舒服地闭眼躺着,手一抬,却没摸到石桌上的葡萄,再一摸,碰到温温热热的皮肤,睁开眼,傅恒果然站在面前,一手被她捏着,另一只手端着一盘葡萄。


“你怎么回来了……傅恒,不是我想吃,是儿子说要吃。”被抓个现形,璎珞连连解释。


“我怎么听到他说额娘贪凉,硬要吃冰镇葡萄,还非赖在我身上?”傅恒反握住她的手,换了语重心长地语气,“如今天也凉了,秋老虎厉害,你可不能拿身子开玩笑。”


璎珞眼睁睁看着葡萄被侍女端走,欲哭无泪,只能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:“看到没有?你阿玛欺负额娘,等你出来可得替额娘出气。”


傅恒失笑,伸手贴在她小腹上,“乖乖的。”这一句也不知是说孩子还是说璎珞。


日头偏西,璎珞被扶着进了屋,要听傅恒念话本。《西湖佳话》一篇没念完,就靠着榻迷迷糊糊睡着了。傅恒小心抱她到床上,仔细盖好被子,蓦地想起在宫中照顾她的那段日子,可比现在轻松多了。想着想着又笑了,谁叫她现在真真正正属于他了呢?


他尝过她,那是深山密林里的仙草灵芝,汲过眬眬日色皎皎月辉能治世间相思苦,那是五六月的青梅滚落在雪白糖花里,能拂十二月寒凉凛冽风雪载途。


傅恒看着璎珞安静的睡颜,忍不住又在她脸颊处落下一吻。甜,真甜。


Fin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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